第四章：罗生门
桐山县衙门前这么一闹，守衙门的捕快自然发现了闹事的源头。“衙门有捕役与快手合称捕快。”
几名捕快赶上前来，制止了当铺的小开打人，将闹事的人带进了衙门。
公堂之上，小开与老掌柜七嘴八舌的解释与讲述如何被骗，而白逸与小雪却是在一旁哇哇大哭。
小雪自然是被这阵仗给吓哭的，可白逸却是在假哭，也因此，他哭的特别大声。
小开都快要被气疯了，嘴里一直嚷嚷着雪瓷，母子连套，价值连城。
老掌柜知道自己的儿子想钱想疯了，只能极力的替他解释，可此时的公堂比市井还要吵嚷，搞的高坐公堂的父母官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啪，肃静，肃静，一个个说。”
“我先说，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他骗走了我的雪瓷，母子连套的雪瓷啊，那可是价值连城啊。”小开哭诉道。
“大老爷，这两个小乞丐今早拿个雪瓷到我店里典当，骗走了我儿三十两银子。”老掌柜都快被自己的儿子给带沟里了。
“哇哇。”白逸与小雪却一味的大哭。
此时的公堂，哪还有一丝威严可讲，就像是一处菜市场，吵的自己都听不见自己所说的话。
“都给本官安静，否则各打三十大板再审。”县官见此大怒，平时温文尔雅的父母官，此时怒拍案几吼道。
见县官发怒，堂下这才安静了下来，白逸也不敢再假哭了，甚至赶紧捂住了小雪的嘴巴，不让她哭出声来，就怕一会要打三十大板。
“你先说。”虽然刚才吵嚷，可县官早已习惯断案，早就分判出谁才是当事人，一指当铺小开说道。
这小开虽然想钱想疯了，可还是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即便他话里还是三句不离雪瓷，可也总算是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县官听到经过，一拍案几呵道。
“大胆小乞丐，敢在本县行骗，你可知罪。”
白逸闻言，一张小脸煞白，撇着小嘴，想哭却不敢，模样十分的委屈以及惊恐害怕。
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了两张收据以及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大老爷，我冤枉啊，呜呜。”白逸说着，说到最后委屈的哭了。
父母官眉头紧皱，白逸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十岁不到，这么小的犯人，他还是第一次审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父母官接过收据以及钱袋，他看了一眼，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收白陶罐一个，典当价三十两银两。而且还有当铺的收据，汇票，证据确凿，岂能有假。
“你还有何可说的。”父母官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判一个小孩子有罪，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可证据确凿，他不能不判。
“大老爷，我冤枉啊。”白逸还是这句话，还是一味的呜呜哭泣，搞的小雪又跟着哭了起来。
“本官断案向来不会听一面之词，你有何冤情，可尽管说来。”
“大老爷，我与妹妹相依为命，乞讨为生，可实在是讨不到吃的，只能将祖传的白陶罐给当了。并无行骗，我是冤枉的。”白逸怯怯弱弱的说道。
县官闻言，嘴里低喃道：“白陶罐”，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皱起。
白陶罐和雪瓷差别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收据上确实清清楚楚的写着，收白罐一个，可问题是白罐它不值三十两，雪瓷它又远不止三十两。
似乎看出了父母官的犹豫，老掌柜立即将一个完好的白罐递向了县官，又将一堆用布包裹的碎片也递向了父母官。
“大人，这两个白罐就是小乞丐行骗的证据。”
“小乞丐，你可还有话说。”县官看到这一个完好的陶罐以及一堆碎片，他又看向了小白逸问道。
“回大老爷，我的白罐比这个要大，这个不是我的。”白逸可怜巴巴的说道。
“大人，这两个就是他拿到我们店里去当的，东西就是他的。”小开闻言怒吼道。
“大老爷我就当了一个，收据上写的清清楚楚。”白逸闻言，急的插嘴喊道。
县官一听，也低头看了案桌上的收据，收据上白纸黑字确实写着收白罐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县官看向小开问道。
“大人，都是他的。”小开情急喊道。
“那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县官都快被搞糊涂了，追问道。
“一个。”
“两个。”
前面说话的是白逸，后面抢答的却是当铺的小开。
“你说两个，那么这收据谁写的？”县官拿起收据问道。
“他写的。”白逸说道。
“我，我写的。”小开怯懦的答道。
“你写的，为何上面只写一个，你却说两个。”县官逼问道。
“我，我，他，他。”小开闻言，心里一急，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大人，小乞丐拿到本店去当的乃是母子连套陶瓷，摔碎的是母罐，那小的是子罐。”老掌柜见自己没出息的儿子，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便气不打一出来，怎么说他们才是受害者，怎么感觉风向在变化了，情急之下，他只能替儿子说话。
“母子连罐？既是母子连罐，为何不清楚写明，再者，母子连罐白陶可值三十两银子，其次收据明明白白写着收白罐一个，你等却为何说他拿雪瓷诓骗你等。”县官凌厉的目光盯向了当铺的父子二人逼问道。
同时，他随手打开了钱袋子，将钱袋子里的银两倒在了案桌上。
可当银两从袋子里被倒出来后，县官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案几，怒呵道。
“大胆。”
吓的堂下众人齐齐跪倒，个个瑟瑟发抖，不明事理。
“为何连银子都是假的。”
简单的案子，随着假银子的出现，彻底的变成了罗生门。
更让县官愤怒的是，几时桐山县如此不堪了，不止陶瓷有假，现在连银子都是假的。
只见，在案桌上散落着六只银色的元宝，每只元宝大约为五两，其中有一只元宝竟然碎成了两半，露出了内部，竟是黄泥捏成，表面却是涂抹着银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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