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 仙城残酷
杜小薇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据说仙帝都是由帝尊任命的，不一定跟他们的修为相关。”
“那帝尊又是什么修为？”
杜小薇依旧摇头，撇撇嘴道：“你一个小小的练体飞升修士，还是不要那么好高骛远吧！听我爷爷说，没有大罗清仙的修为，千万不要到二星仙城去。明武大能去到二星仙城，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唉……真想听你爷爷的忠告，可惜哥哥我没有尾巴！”古笑天大摇大摆地向城门口走去。
“你站住！”杜小薇没好气地跺跺脚。“哪里有你这样做追随者的？你得跟在我后面，有事情才能冲到前面保护我！”
“哦……”古笑天恍然想起自己身份，赶忙低眉垂眼，乖乖尾随杜小薇身后，那模样逗得杜小薇笑得花枝乱颤。
前面人多了，两人不再打趣调笑。杜小薇从虚空戒里取出一顶精致的遮面纱帽带上，以防人们认出她后围观滋扰。
两人不再多话，一本正经地走到城门下。只见那城门宽十丈、高三丈，厚度也达十丈，有服饰与青牛山仙军不同的城防军把守。领队的一品仙尉，赫然有清武初阶修为！
这里一品仙尉都由清武大能充任，而青牛山仙军的牙将也不过练气圆满修为，可见青牛山仙军绝对是杂牌得不能再杂牌的雇佣军了。
古笑天留意到，进城的人比出城的人至少多十倍以上。很多入城者都是青牛山休假的仙军，城主府有令优待仙兵三日，他们入城免费。其余的人，无论身份贵贱高低，一律缴纳十块下品仙玉。
杜小薇道：“泰安仙城一共有七十二座城门，每座城门有一百里长的城墙。其余部分都是敞开式的，由城防保护大阵戒守。仙民平常可以从敞开式地段自由出城，但入城只能走城门，否则会受到城防大阵攻击。所以你在这里看到的出城人数远远低于入城人数，其实恰恰反过来。”
古笑天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杜小薇叫古笑天拿出身份铭牌让城防军检验。
一名练气圆满士兵将古笑天的身份铭牌塞入镶在城门里的一块玉璧，玉璧上立刻显示出古笑天的名字、飞升地点等信息。这士兵看看没有异状，将身份铭牌还给了古笑天，挥挥手表示他可以进城了。
轮到杜小薇身份铭牌检验，那士兵看到她的身份信息，赶忙单腿跪地打了个千，旁边的一品仙尉也过来抱拳行礼。杜小薇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可声张，拿回自己身份铭牌便与古笑天进了城。
古笑天道：“你的世家千金身份，可是威风得很呀！”
杜小薇笑道：“仙界以武为尊，身份地位次之。一星仙城人口上亿，却只有四个一等世家、十六个二等世家、七十二个三等世家。莫说世家了，便是一等世袭贵族，也不是这些城防军招惹得起的。”
城外空旷人稀，城内却是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
“聚影石！新鲜出炉的聚影石！新鲜出炉的泰薇仙子受封影像，一千仙玉一块！早买早有、迟买迟无啦！”
一名游动小贩对每一个入城者叫嚷，生意居然好得出奇。
古笑天走过去道：“这位小哥，你的聚影石拿出来给小爷瞧瞧？”
那小贩贼贼笑着，把手里的聚影石摆弄了一下，直接播放到杜小薇在阅兵台跪谢尹城主代仙庭册封泰薇仙子尊号的画面，贼贼地道：“这位大人也是刚从青牛山下来的军爷吧？想必亲眼看过泰安仙城第一美人杜三小姐受封仙子的场面了。不过这聚影石里另外还刻录有三个时辰的泰薇仙子不同场景、不同装束的影像画面，甚至还有一段香艳沐浴的……嘿嘿，一千块仙玉，绝对值当！”
古笑天吞吞口水，道：“确实值当！不过这么好的生意，怎么这里只有小哥一个人做？”
那小贩警觉起来，打量了古笑天几眼，再看看不远处与他同时进城的女子，道：“军爷恐怕不知道，这里是东城黄龙帮的地盘！这聚影石的买卖可不是小人做的，小人只不过跑跑腿，拿点辛苦提成罢了。”
“原来如此。”古笑天笑笑，掏出一千块仙玉。“给小爷我挑一块没放映过的。泰薇仙子沐浴的场面么……嘿嘿，令人期待呀！”
古笑天拿到聚影石，转过脸，脸色便阴暗下来——尼玛！小爷的女人，被这些杂碎录影卖钱，成为不知多少龌蹉猪哥的yy对象，真真是……气杀小爷了！
杜小薇看他咬牙切齿忿忿不平，也闷闷不乐道：“怎么，生气了？”
“那段香艳沐浴的录影，是怎么回事？”
“你听他胡扯！不过是去年开春，诗社里一班姐妹结伴到一座仙池嬉水，不知被谁暗中录影下来了，哪里是什么香艳沐浴！”
“这仙武世界居然和地球一样，到处都有眼睛窥探私人**哦……”古笑天感慨了一下。“这么说，这些聚影石，你都知道？”
“基本看过吧。不光是我，凡是出名漂亮的才女、美女，都被这些下三滥的黑帮商贩拿来兜售卖钱的。还有仙城里出名的公子少爷，也被他们录影剪辑，兜售给仰慕他们的女子……以后你会慢慢知道了。”
“原来这是一个赚钱的产业哦。将来哥哥我出名了……嘿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肖像权，要赚钱也得自己赚！”古笑天神往道。
杜小薇淬了他一口：“臭美！财迷！”
两人扫去心中不快，说说笑笑地穿过繁华的城门街市，继续前行。
走过几条大街，只见前方一块空地上，一队衙门差役，押解着一大批平民缓缓行走。这些平民约有五六千人，男女老幼皆有，很多互相搀扶偎依的明显是一家人。有的垂头丧气，有的低声啜泣，煞是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古笑天皱起眉头问。
“他们都是放逐之人。一星仙城只能容纳一亿人，但普通仙民都有一万年基本寿元，老死者甚少，每天却有大量人口出生，于是便要按区按族按户，每天汰选大量质素低下的人驱离仙城，发送到放逐之地。”
“青牛山战场将士家族免役免选五十年的赏赐，就是指他们的家人在五十年内可以不被汰选。”杜小薇略感欣慰地叹了口气道。
古笑天瞥了杜小薇一眼道：“世家贵族的族人，也要汰选么？”
杜小薇道：“世家贵族生活宽裕优渥，族人生育率比寻常仙民更高。比如我杜家为三等世家，按律在仙城里可有五千族人、一千仆佣的世袭永居名额，超过这个数字，由家族每年自行汰选放逐之人。”
“每个世家大族，一辈辈汰选，从嫡系，跌落到直系，再跌落到支系、旁系、外系。旁系以下，就没有永居仙城的保障了。”
“仙界有一个传统习俗，十八代以下便不可再论血缘关系。我爷爷活了五万多年，他同一辈的兄弟姐妹早已寿终正寝。就是我父亲这一辈，其后人也不知有多少都跌落到了家族外系。”
“你别看我只有十八岁，论辈分，家族里支系旁系大部分人都得叫我一声老祖奶奶。但他们与我的血缘，已淡薄得几乎没有关系了。”
“可是再怎么样，我这次能给族人争取到五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心中还是聊以自∕慰的。毕竟，我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
杜小薇恬淡平静的话语，听得古笑天有些毛骨悚然。这仙武世界的生存环境也太残酷了。杜小薇替族人多争取了五十年又如何？在万年寿元中五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五十年后他们的命运谁又还能改变！
绕过这批被驱逐的可怜仙民，只见前方又聚集了一大堆人，却是数百个仙民，在纠缠围堵十几名青牛山仙兵。
“军爷！你娶妻了没？看看我家闺女，生得是花容月貌、比我这个当娘的还要俊美十分！我家良田千亩、家财千万，你入赘我家绝不辱没了你！”一个美貌妖娆的富态女子，把一个粗壮孔武的仙兵从人堆里拉出来，举起手中聚影石就往他眼前晃。
那伙饥渴多年的青牛山仙兵刚从战场下来，正急着要找一处青楼宣泄，哪里料得到才进城便有这样的好事等着。个个故意跌跌撞撞在人群里左捏右摸那些风姿绰约的妇人，先揩油过瘾再说。
“唉——这些不顾体面的女子，必定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妾侍，被家主逼出来拿自家庶出的可怜女儿，换五十年免役免选的待遇。”
杜小薇语音发颤，想到自己原先差点为家族利益被迫出嫁的悲苦命运，与那些强颜欢笑的招婿妇人同病相怜。
古笑天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传递给她一种温暖的力量，一言不发地牵着她继续前行，心中暗暗发誓，不管这仙武世界有多凶险、多邪恶，自己都要豁出命去，保护她不受任何委屈和欺凌！
继续向前又穿过几条宽敞奢华的大街，只见前面鼓乐喧天、爆竹轰鸣的好不热闹，原来是一支迎亲队伍在跨马抬轿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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