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还是我,你也是我 下
（１０8尒説wWW.boOk１08.com鯁新）渎道186：更新时间：2015-02-0523:51:32。[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他的表情很诡异，仿佛蕴集了滔天怨气，但又无法用表情完全表现出来，因为他实在太涣散虚弱，宛若一盏油尽灯枯的残灯。双手无力乱抓，又像是一头咽气前还不放弃露出獠牙的狰狞困兽。.html10８尒说wWw。boOK１08.Com鯁新
易川看着他，他似乎也看见了易川，于是表情总算是变得森寒了几分，发出极度散乱，细弱蚊鸣的尖叫声。8289378
易川问道：“为什么要吞噬我，霸占我？除了西西之外，你或许就是最了解我的一个人，所以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有多不想死，不能死，你的心就那么冰冷阴毒？半点不肯放过我，帮帮我，可怜可怜我？”
到底是曾经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酒鬼武馗，在确定无法继续苟活的情况下，所有的谨慎消散殆尽，剩下的只是阴狠森寒。他发出微弱的尖锐声音桀桀笑道：“可怜你？帮帮你？你太天真了，这世上还有这种人？至于要弄死你，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很简单，老夫想重新复活，所以你就得死，仅此而已。”
易川认真说道：“小时候，我的世界也是灰色，甚至是黑色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世上坏人虽然很多，但好人却也不少……其实世界很奇怪，你用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它，它就会回馈你什么样的颜色，这是西西告诉我的。所以后来我就真遇见了很多愿意对我好，不断帮我的人，林月月，师兄师姐他们，以及明理明冲长老他们，还有现在救下我的苦行僧大师……你看，好人还是很多的不是吗？所以，我曾经的看法是错的，好在我已经及时改正过来，你的看法也是错的，却一辈子都没有改正过来。”
“无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做过些什么名堂，但，有你我才能走进修行世界却是铁打的事实，所以我必须要谢谢你。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我？西西的眼睛还没有好，箫腾爷爷的仇也还没有报，我的母亲……也还在那个冷冰冰的宫殿里等我去见她。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我的命还重要，所以我不想死，也必须不能死，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为什么就是不肯绕过我，可怜我？”
他很想用平静到不包含任何情绪的声音，把这些话说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情绪就失去了控制。
酒鬼冷冷说道：“老夫再说一次，因为老夫想活，所以你必须就得去死。这世上抱憾而亡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你就想要特殊一点？所以老夫没有心情去可怜你同情你，你说得很没错，老夫的心早就已经冰冷无情，早就没有人性了，只要能活过来，做任何事老夫都认为很应该。当然如果成功弄死了你，心情不错的时候，我也会帮你把未完成的心愿完成，这，已经是老夫能做的极限。”
易川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片刻后冷冷说道：“你以为你是那些心狠手辣心如磐石无爱无恨的大枭雄？”
酒鬼没有回答。
易川也没想让他回答，咆哮说道：“屁！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东西，心如磐石？无爱无恨？我呸！说白了就是一些对别人冷酷无情，对自己柔情蜜意的无耻之极自私之极的垃圾罢了！这世界上，真正赫赫有名的枭雄哪一个不是还有自己的原则，哪一个心里不是还有柔软的一面？在这些人当中，何时有过漠视任何生命，甚至连自己至亲骨肉都漠视的东西的身影？你们，他妈.的连人都不配！真心如磐石无爱无恨，有种把自己的生命也漠视啊！做不到还好意思自诩无情？靠！只不过是一只可怜虫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愤怒至极的咆哮声徐徐回荡，不仅酒鬼神情迷惘，就连远处盘坐的苦行僧，也惊愕望着这边。
许久后，酒鬼冷冷说道：“老夫……何时说过我是枭雄？”
易川喝道：“你确实不配枭雄，你只是一只可怜虫！”
酒鬼模糊面庞一寒，狰狞说道：“小子，没能弄死你，反落到这般下场，老夫认栽，要怎么做尽管做便是，老夫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没资格侮辱我。”
易川冷冷笑了两声，嘲讽说道：“你认为现在这样，就会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承认你是一个枭雄了？”
酒鬼大怒，却只能连声尖叫着不知如何反驳。
远处的苦行僧笑着摇了摇头，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声嘶力竭的咆哮过后，便是精疲力乏的颓然沮丧。
易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却阻止不了这种情绪的蔓延。他看着渐渐停止手足舞蹈，停止森寒阴笑，也不知是恢复了平静，还是榨干了所有精力，无法再这样的酒鬼，疲倦问道：“为什么非要我死？”
这样的问题酒鬼已经回答了两遍，已经没了什么意义，所以酒鬼没有再回答，只是艰难抬起模糊的脑袋望了过来。
易川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人，其实我也不算什么好人。所以……我们应该是有共同语言的，事实上，下山以后，此事之前，我们还是很融洽的，你说对么？”
酒鬼眼神微惘了一下，然后恢复森冷，没有说话。
易川的话不无道理，两人这段时间确实相处得不错，谈不上共进同退，但，也还算得上是有话就说。
“所以……尽管我不喜欢你的样子，不喜欢你总像个坟里爬出来的鬼一样让人感觉阴寒，但我是真想过有朝一日实力足够了，尽全力帮你重塑肉身复活，即便需要我付出一些代价，只要不是让我去死，我都会心甘情愿。”
易川顿了顿，说道：“我们虽然不是朋友，更不是师徒，但我其实一直认为我们还是有一些感情的。你想活，我也很怕死，所以我能理解你想活的心情，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随便便让我去死。因为我比你还怕死，比你还不能死，你活着是为了增强实力，为了害人，而我却是要做很多事情……”
酒鬼彻底平静了下来，是真正的平静，而不是被迫的平静。
苦行僧也没有再笑，微微蹙起了眉头，神情很严肃认真。
良久，酒鬼极为艰涩的笑了两声，开口说道：“老夫……”
易川打断道：“你不需要再说话。我猜得到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这些话让你幡然醒悟，或者唤醒了你心里还未来得及泯灭的人性、良知，对我突然有些同情了？”
酒鬼摇了摇头，平静说道：“请你不要这么臭屁。老夫这一生从未觉得自己做过错事，更不认为老夫还有人性良知。即便有……也就像你说的那样，只对老夫自己有，对任何人都没有。”
“老夫只是想说……”
易川再次打断道：“那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你有什么资格指使老夫？”
酒鬼冷冷道：“你不让老夫说，老夫偏要说，老夫……”
易川突然爆喝道：“别让我看不起你！”
酒鬼怔了一下，果真不再说话。
易川认真说道：“我很讨厌你一口一个老夫，让人觉得很恶心。”
酒鬼冷哼不言。
易川继续道：“从今往后我还是我，但你却变成了我，所以尽管很恶心，我也决定用这个自称来缅怀你。如果你在天有灵，不想自己什么都没落下的话，就好好保佑我长命百岁，活到你这把岁数后堂堂正正自称老夫吧……”
略微沉默片刻后，酒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晚安，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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