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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天道有循环 (2)


  偷偷看了一眼闫时轮,他的神情很平静,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许莫名的苍白,但好在呼吸平稳,似乎很专注手下的书本,苍舒言吸了一口气,她觉得首先自己要先慢慢调整好,确定自己的心思,才能想下一步怎么走。

  “小言啊,那你什么时候回家?你现在住哪里,妈能过来看看你吗?”

  “妈,你放心,我过半个月就回来,你不用担心,医院那边你们先结账,等我回来,我们再去做个检查,这样你也放心好不好。”

  苍舒言说半个月,完全是因为她想留在闫时轮身边,她想要看到他完全恢复,这样她才能放心他去接任何的任务,但她却没想到,这句话让闫时轮极其的窝心,甚至希望将她留在身边更久。

  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苍舒言只能耐心的听着母亲叨叨絮絮的关怀,大部分还是围绕着自己是不是谈了个藏起来的男朋友,苍舒言此时有些担心,现在她和闫时轮还在封闭的环境中,但一旦离开,大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熟人。

  收线之后的苍舒言脑中还在胡思乱想,想过如果遇到熟人要怎么解释,如果自己说错话闫时轮会不会生气,又会不会难过,想过学着怎么走进闫时轮的内心世界,想过自己其实莽莽撞撞真的能照顾好他吗?

  “你母亲很关心你。”

  “啊?”

  闫时轮一直在意苍舒言的举动,电话中的声音与语调虽说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以他现在的感知确实很难听得全部,但凭借只字片语闫时轮还是可以窥探出一些。

  “言儿,你是在哪里出生的?”

  “我?我是在禺山县一个妇幼保健院出生的,我小时候是我外婆带大的,到了8岁才来市里,嗯?好像,好像听我妈说,就是我爸爸因公殉职之后的事了。”

  苍舒言想了一想,忽然觉得自己记忆里对儿时的事情很是模糊,甚至连自己的父亲生做什么模样也完全记不得了,母亲的脸在自己的记忆中好像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如果要说变化那就是十多年来日新月异的社会变迁,改变了母亲的服饰。

  对于这种感受,苍舒言觉得有些怪,明明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为什么变的那么模糊,连外婆的姓名,样貌,年纪都完全记不得了,记忆仿佛就像是黑板上的字,被谁抹去了一般,而所说出的这些话,只不过来自之后母亲的不断讲述。

  “禺山县?那离这里确实有些距离。”

  闫时轮无法看见苍舒言茫然的神色,只能从她毫不犹豫,思路分明的阐述中去感受她的心境,苍舒言的话并没让闫时轮发现有什么不妥。

  但禺山县这个地理位置,却令他有一些熟悉之感,但一时之间他也回忆不起,这个地点与苍鬼一脉又有何关联,假如闫时轮并不是盲人,他就能发现苍舒言神色中的迷茫,或许接下来的便不会经历分离之痛。

  “时轮,你一直都在靖海市生活吗?”

  对于闫时轮的过去,苍舒言很想了解,因为她认为,只有了解一个人,才能真正的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也只有这样才是她认为的爱,如果不能让两颗心贴近,那么这样在一起的生活又怎么能做到彼此之间的信任?

  “十五岁时候之后,我跟随养父曾经去过很多的地方。”

  闫时轮不可能在一个城市生活很久,在这漫长的1500多年里,他经历过几次的大混沌,而每一次醒来,肉身都会回到人类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期,所以每一次都会在这个人类世界中寻找一名修行者,并获取一个人类的身份。

  这一次被他替代的人类,便是闫氏集团原本身患眼病的继承人,而真正的闫时轮并非生做他这个模样,只不过人类无从辨别,只以为岁月的变迁让人无法在追寻过去的痕迹,当然真正的闫时轮在十二年前,前往国外医治后,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闫时轮几乎要忘却属于他原本的名字,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中,被他抛弃的名字太多了,一具不老不死的肉身,只会停留在27岁的年纪,在每一个他曾踏足过的地方,当他离开之后,人们便不会留下对他任何的记忆。

  “时轮,你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苍舒言终究还是将心中最为在意的疑问问了出来,她原本想问究竟是怎样的眼病,会把这样一名出色的男人,带离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她不能承受这种黑暗带来令人窒息的压力,就仿佛心脏被扼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你很在意吗?言儿。”

  闫时轮抬起头,墨镜之后的双眼受到情绪的牵引,变得更为飘忽不定,苍舒言只能感觉到他仿佛在“遥望”虚无的远方,这种跨越了任何障碍,好像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追溯不到的世界。

  “不是的,我只是……真的是舍不得。”

  情至深处所有剩下的也许除了爱,便是无穷的不舍,无论闫时轮,苍舒言,甚至句芒与契真皆是如此,苍舒言半跪在闫时轮的身前,紧紧的抱住他,汹涌的泪很快的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也许,也不是绝对没办法。”

  闫时轮不忍心湮灭她的希望与祈求,就如同对待自己与苍舒言俩人的命运一般,没试过又岂知是无法改变的呢?

  闫时轮自己也说不清,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改变了想法,或许就是那一夜她疯狂的找寻自己,那自耳中钻入灵魂深处的哭声,令他无法忽视,也无法忘怀。

  “真的吗?真的可以治好吗?”

  “言儿,我会失明并不是因为眼病,而是天道有循环,在这个世上有得必有失,若要改变不是不可能,只是我现在还没参透这其中的奥妙。”

  苍舒言没想到,原来闫时轮根本不是得的眼病而失明,如果说是过去,她是不可能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说法,但现在她只会担心,只会心疼,甚至会痛恨的莫名其妙。

  “会疼吗?还会有其他伤害你的地方吗?”

  苍舒言忍不住轻轻抚摸这闫时轮的眉峰,指尖的触感让她舍不得放手,她很喜欢他的眼睛,即便是那么令人心痛的苍茫,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苍舒言下意识想要取下阻隔两人的墨镜,却被闫时轮的手阻止了动作。

  “不会伤害到我,不用担心,但是现在,我的眼睛,对你的身体不利。”

  回忆起那天,那暗金色的瞳孔,苍舒言的心没来由的惧怕,就好像天敌一样,她不明白这种从内心深处散发的恐惧是什么,却抑制不住身体轻微的颤抖。

  仿佛感受到来自苍舒言的不安,闫时轮轻轻的抱起她,让她依偎自己的怀中,苍舒言也自然而然的靠近他的心脏,那里是蓬勃有力的心跳声,给她很大的安慰,她不用询问,因为她相信,该她知道的,有一天闫时轮一定会告诉她。

  “昨夜,你没吃多少东西,愿意陪我去饮早茶吗?”

  想起那一桌的素食,甚至连粥里面都没有一丁点的肉沫,苍舒言就觉得原来自己的胃早就开始抗议了,但想到之前闫时轮说的不要离开他的别墅,而且闫时轮的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她又有一些犹豫了。

  “真的可以出去吗?”

  “只要与我一同,便无大碍。”

  “太好了,时轮……不过,今天开始,你可不可以让阿城哥做一些肉呀。”

  苍舒言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她可没忘记之前闫时轮就说她会吃不惯这样清淡的食物,所以说出这个要求之时,总有些尴尬与扭捏,闫时轮的轻笑令她的脸越发的红润,娇唇微微的嘟起,女孩娇憨的模样着实可爱。

  “好啊,你还笑话我,你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出家。”

  装模作样的扯了扯闫时轮的头发,苍舒言又偷偷的再那光洁的俊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闫时轮稍有诧异之后便又笑开了,他明白这是苍舒言的“惩罚”自己的方式,而自己却又十分喜欢这种感受。

  “时轮,你真的很好看。”

  苍舒言由衷的评价,却激起了闫时轮久远之前的记忆,那时的她也曾经说过,你生的这般好看叫若叫其他女子瞧上了,我便挖了她们的眼,虽说血腥而蛮狠的话语并未变作现实,但这是来自姬雅的独占欲,也是令他心动的誓言。

  “言儿,我想好好看看你。”

  苍舒言当然明白,这是闫时轮用他的方式来“看”,并没用语言去回答,她执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面上,感受他指尖划过眉间,脸颊,秀气鼻梁,丰润的娇唇,依依不舍的仿佛临摹着上苍创造的艺术品,很久很久,他的手也舍不得放下。

  闫时轮的指尖有一些粗糙,苍舒言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藤桌之上,很厚看起来有些年代的书册,泛黄的纸张一页一页,看的出比普通的纸张硬许多,只是纸面上并没文字,只有一些看不出规律,却凸起的小点,苍舒言明白那是属于他的文字。

  温暖的手终也是放下了,苍舒言此时才感受到脸上似乎凉凉的,微风吹过才发现,原来留下了一片湿润,他也摸到了,下意识的又躬入他的怀中,埋首在他的颈侧。

  “是感动的,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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