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探
存了这份揣测，褚青鸾也继而朝她欠身。
“长清见过淑媛娘娘。”
她身份她是略打听了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是赫连家的人。
已经起身的赫连慕雪赶忙扶住了褚青鸾。
“公主不用对妾身多礼。”声音温柔悦耳，又丝毫卑亢不存。像是没看到褚青鸾有意没遮着的惊讶之色，继续说道。
“妾身今日见公主是为了一人。”
“中山王吗？”
褚青鸾脱口而出的话让一脸和煦的赫连慕雪微楞，之后略略苦笑。
“现在还能这样称他的大约也只有公主了。妾身代阿螭谢过公主了。”
不止是说说而已，是真就又对褚青鸾屈膝。
“妾身想从今日将阿螭托付给公主。”
“”这下轮到褚青鸾愣住了，顿了会儿，望着她已经恢复煦意的脸淡淡说道。
“你大约是听说了什么，但本公主见他的事你能知道，你见本公主的事其他人也会知道。”
赫连慕雪自知她指的是沈兴，却不甚在意。
“妾身知道，但阿螭这些年太苦，妾身不想他今后还这样苦下去。”
她看到决明送出来的消息第一刻就萌出一个感觉，眼前的女子定然会和阿螭有一番纠葛。以阿螭的性子，又经历了那些想必错过这次，更不会有人有机会能进他心了。她和决明的意思一致，就算冒险也要为阿螭一试。
“你怎么知道本公主可以做的到？”
褚青鸾故意做出一副没兴趣，就等着多看些赫连慕雪的反应，没想到她连回话都没有，只柔声欠身。
“妾身先行告退了。”
说过，像是不小心的轻蹭了她衣袖下后，如刚刚出现时一样翩然而去。
红绡走到褚青鸾的身边陪站了一会儿才问。
“公主，她是那个男宠的家人？”
虽然士大夫间养男宠早已成风，但要真面对男宠的家人还是会让她心里膈应下。而且听意思还是一家子共侍君王，更让她膈应好吗。
“是他姐姐，你听到了，也没听到。”
她在魏国时就听说夏国先帝有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儿，蕙质兰心无人能及。想不到和赫连绮全沦落到大秦宫里。
“奴婢知道。”红绡说过立刻禁声。
又稍过了片刻，褚青鸾才出神的再开口。
“红绡你自个回一趟宫里，让九里将魏国送来的剩余糕点仔细装几盒带来，我先在这随意转转等你。”
“是。”既是仔细装了自不是她该问的，红绡应了一声便不多言的匆忙离开。
待她走后，褚青鸾又望向赫连慕雪走出的那棵梧桐。
阿螭？从来都道夏国中山王人中龙凤，难不成是螭吻的螭。还有她偷偷塞给她的这块圆润似化的玉，一看就是被佩戴的人养了多年。
虽然很可能是落了他们的局被他们利用，但她愿意赌一赌。
哼，赫连绮，只是你的谋算别让她失望了就好！
大约两三刻后，尚在批奏折的沈兴突然听到身旁人说道。
“皇上，魏国长清公主求见。”
“她来做什么？”
见沈兴停笔蹙眉，季公公下意识退后一步。
“这个奴才不知，奴才只见她的随从带了不少盒子像是吃的。”
这不是他猜的，是褚青鸾让小太监专门送去他房里一盒前说的。
沈兴眯起眼片刻，嘴角露出了笑意。
“她倒是有些胆量。宣她进来。”
她是察觉到朕了然她行踪的事，准备干脆见朕“挑明”了吗？
最好别只是有勇无谋的让朕索然！
隔了会儿，褚青鸾一进来立刻施以大礼。
“魏国长清叩见大秦皇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兴听她特地将魏国、大秦咬的清清楚楚，便也如她一般。
“公主远来魏国不用这般，快快请起。”
懂得借机将两人关系提点到两国上面，这是要用国家间压他啊。
“应该的。”褚青鸾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明白了，只做温婉的对门槛外的人示意。
“九里，将东西拿上来。”
九里应了红绡的交待，不仅听从的招呼另两个太监端进来，还机灵的一一打开盖子。褚青鸾即刻侧开身子让沈兴看的更醒目。
“一些魏国宫里的吃食，特地依太后老姑母之命敬与皇上。”
这一而三的提点自己的身份让沈兴心里不大痛快，但他还是笑着回了。
“大秦与魏交好，褚太后此举太客气了。”
且不说这是不是褚太后的意思，至少让他拿不准褚青鸾究竟在魏国的分量。
前世褚青鸾自从大秦和魏的那场大仗和沈兴有了见面较多的二三个月，看他眯起眼睛就知道他在犹豫。
人一旦生疑最怕的就是多思，越思的多坚信的机会就会少。要暂时稳住沈兴心思，让他对她存有顾忌，她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急忙又补了一句。
“正因此才更要为之呢，一点魏国特色还望皇上不要拒绝。魏国很愿意和皇上交好呢，更相信两国和睦会助于两国基业绵长。”
褚青鸾自见过太子沈千珏就一眼看出他的资质不足以继承江山，沈兴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比她看不透，可他仍立了沈千珏这多年的太子，想必是在保护他真正中意的继位者。
是谁呢？以苟皇后想促成她和沈千珏的态度恐怕这个皇子不久就要显露出来了。
如今只要表明她与他无心敌对，甚至一心合作的意思就好。
话里的最后一句让沈兴的眼睛骤然睁大，之后嘴角笑意浓厚。
“好，收下来。”
说过，脸色温和了许多。
“都说珍珠养颜，朕刚好得了些珠粉，一会儿为公主送去就当谢礼了。”
“长清先行谢过皇上。皇上日理万机，长清不好耽搁皇上就此告退。”
美人朱颜，这是默许她做什么了？
难道他在暗示她之前的路子就是对的？意在让她接近赫连绮，挑拨了那几个皇子？
并且他对她的反应有些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恐惧。
而机会就是来的这么巧。刚出大殿，褚青鸾迎面就看到了沈千珉的身影及沈千琼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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