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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郡主也有好几岁了吧?”

  太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似乎真的只是关心儿孙的慈祥妇人,如心适时上前,低声提醒道:“郡主过年就四岁了。”

  “唉,这日子过得可真快,本宫也老啦。”

  “太后您看这可一点也不老。”

  “就你会说话。”

  主仆俩聊的倒是开心,北冥沐之坐在一旁,面上含笑,只是偶尔回几句话,不见丝毫不耐烦。

  “王爷这次回来,想必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的,陪着我一个深宫老妪实在是无趣,王爷有事便去忙吧。”

  “能陪在母后身边是儿臣的福气……”

  一番客套,不过是相互敷衍罢了。做足了样子,够得上母慈子孝,北冥沐之便从善如流,走出了太后居所。

  “王爷,皇上等着您一块用晚膳呢。”

  小太监看北冥沐之似乎是要走出宫的路,吓得赶忙提醒,新帝那雷霆之怒可不是他一个小奴才能承受的。

  “……知道了。”

  北冥沐之只觉无奈,前尘往事早该忘得干净,他也不会在东城久留,北冥恒之已经做了皇帝,有了皇后妃子,有了皇子公主,他们君君臣臣,不好吗?

  “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北冥恒之指尖捏了个小小酒杯,半是品尝,半是把玩,脸上飞了些红霞,像是醉了。

  “微臣不敢。”北冥沐之也不啰嗦,直直跪下。

  “谁让你跪的?!”

  一声怒吼,酒杯碎了一地,伺候的太监宫女也都跪趴到地上,一个个抖如筛糠。

  “都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北冥恒之撑着桌子站起来,指着一地的脑袋,满是烦躁。

  北冥沐之也跟着站了起来,弯着上身往外退,却被北冥恒之走上前抓住了手臂:“你要去哪儿?”

  “微臣……”

  “不要这么跟我说话!”北冥恒之捧起北冥沐之的脸,悲怆道:“你变了……”

  北冥沐之用余光打量,万幸,没人看到。

  “皇上,您醉了。”

  北冥恒之被这声“皇上”叫得回了神,他放开北冥沐之,踉跄着坐回座位上,眼睛不知望着哪里,呆呆的,又是无辜,又是可怜。

  北冥沐之却不会可怜北冥恒之,已经坐拥这万里江山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可怜他?既然早已做了选择,就要有同等的勇气去接受随之而来的结果。

  “沐之。”

  “微臣在。”

  “让我再抱抱你吧。”

  北冥沐之看着孩子一样喝醉的北冥恒之,心忽的软了下来。罢了,就算从此只是兄弟,只是君臣,他们也……

  北冥恒之终于如愿,怀里抱着的是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可他早已失去他了。

  北冥恒之不想浪费现在的一分一秒。此时此刻,他不是北冥国的皇帝,也不是曾经的太子,他只是一个叫“北冥恒之”的普通人,而他的怀里,抱着的是他心爱的,叫“北冥沐之”的另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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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如心,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小太监、小宫女们都叫我如心姑姑。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皇后成了太后,我现在已经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似的,进宫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那时我还年幼,什么都不懂,家里穷,被爹妈送进来,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皇宫的墙太高了,皇城那么大,院子却那么小,我就在那小小的院子里永无止境的搓洗衣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十几岁的小丫头,双手却像是几十岁的老婆子。

  住在一起的小丫头很多,我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但我想,我一定是最乖的。

  真的是穷怕了,宫里的活虽然辛苦,至少不用忍饥挨饿。每年除去被上头扣掉的那些钱,还是可以攒下一些寄出宫去,这对我那此生不知还能否再见的家人多少有所助益。

  那时候,小小的我活得又累又快活,所以我不会像同屋的小宫女们一样抱怨辛苦,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时间长了,总会熬出头。

  “洗衣服洗衣服,天天洗衣服!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这话,同屋的一个小宫女说的最多,我已经不记得她叫什么,只记得她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看她的做派,也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她爹妈怎么舍得把她送进宫来,她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方来的。

  她太好看了,就连平时管束我们的太监都对她另眼相看。晚上,我们都坐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休息,只有她对着镜子描描画画,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那些东西。也难怪,她总有她的门路吧。

  我们也不总是就窝在那院子里,衣服总会晾干,然后会有专人来取,偶尔也会出些纰漏,就需要我们自己送过去。

  送衣服的差事在我们看来是天大的好事,倒不是说会有什么赏赐,只不过可以名正言顺的出了院子,还能去不同的宫里走一趟,即便路上也不能耽搁,于我们这些小丫头却也已经是难得的奢望了。

  她总是能把送衣服的差事弄到手,长得好看真好。

  那一次,跟她一起送衣服的是我。

  管事太监说看我老实,奖励我出去“放放风”,这是他原话。我知道,其实是没人愿意跟她一起作伴,上次跟她一块送衣服的小宫女就被她害惨了。

  我心里有些忐忑,但是也不是特别担心,她也只是个小宫女,总不会一直想着惹是生非,我只要好好把衣服送到就行,而且,我还没机会出去看看呢。

  去送的是哪个宫里的主子还是奴才的衣服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似乎是个挺好的晴天。

  她毕竟出来过许多次,熟门熟路领着我走,我只能呆头呆脑跟在她后面。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话,聊了什么我当然记不起来,想来也不过就是些小姑娘家的心思,多半是她说我听。

  那时候我没觉得她不好,甚至对她有些改观,觉得她不是凭着自己长得好就看不起旁人的人,大家都是一处做事的下人,恐怕是因为嫉妒才被传得那样坏。她的心地或许同她的长相一样美呢?

  这样的想法没有保持很久,因为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出行的妃子,而她因为不守规矩躲在小拱门后头偷看,不小心摔了出去,惊了抬轿子的小太监,险些把轿子上的娘娘摔了……

  “大胆奴才,你是哪个宫里的?知不知道轿子里坐的是谁?恩?”

  大太监说话听不清,只是那尖利的嗓音刺得人耳膜生痛,然而还没完。

  “端妃娘娘现今儿怀着龙种!你这天杀的奴才,要是惊了娘娘,那可是谋害皇嗣的大罪,小心皇上诛你九族!”

  我还跪在拱门里头,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我只听到“诛九族”三个字,当下便为她担心起来。

  她也怕得瑟瑟发抖,眼泪和汗水流了满脸,惊惶四顾下我们视线交汇,我试图用眼神给她些安慰,她却仿佛福至心灵,下定了决心要做些什么似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觉得事情要坏,然后边检她朝那轿子拼命磕头。

  “娘娘,奴婢是冤枉的!是她推得奴婢,奴婢这才冲撞了娘娘,娘娘恕罪!饶了奴婢吧!”

  我被她的话吓懵了。

  一直紧闭的轿帘终于被宫女掀开,里头穿着宫装的妃子被搀扶着迈出,她的肚子并不特别大,想是受孕还不久。我娘生了好几个弟弟妹妹,我也因此知道,孕妇怀孕前几个月的确比较凶险,她又贵为妃子,更是比旁人金贵。

  “大胆奴才,谁叫你盯着娘娘瞧了?还不赶紧把脑袋低下去!”

  我也不知怎的,对那妃子看呆了,她好美,跟她一比,方才试图冤枉我的宫女实在是不值一提。

  “奴婢知错。”我磕了个头,顺势便把头低下去了。

  过了会儿,绣着金线蝙蝠的宫装裙摆闯进了我的视线,那妃子走到我跟前来了。

  “真如她所说,是你推得她?”

  “回娘娘,不是。”我跪趴在冰冷的石板上,心也像是结了冰。

  “哦?”语气里多了些笑意,“你这小丫头倒是沉着,抬起头来回话。”

  我听话的把头抬起来,她的美丽像是会发光,灼伤了我的眼睛,我想,那时我的脸一定红了,所以她的眼睛里面才会露出一点点得意和玩味的笑来。

  “真是个可爱的丫头,呆头呆脑的,你脸红什么?”

  我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敛起笑,继续刚才的问题。

  “回娘娘,我们是洗衣房的宫女,来送干衣服的。从拱门出来时,看到您经过,奴婢便退回去跪下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挪过地方。”

  端妃娘娘听了我们各人的说辞,却没有当场做出决断,而是吩咐身边的一个太监离开了。然后,她坐回轿子,也离开了,走之前还让我们赶紧去送衣服,别耽搁了差事。

  我和那宫女一起沉默地走去走回,心里都惴惴不安。果然,第二天那宫女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太监带走,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这件事教会我很多,从那之后我也变了很多,但在旁人看来,我还是老实木讷的我。也因为这件事,我在洗衣房的位置隐隐与众不同了些。后来赶上放老一辈宫女出宫,又有更小的姑娘们被送进来,我已经可以离开洗衣房了。

  我试图进到端妃娘娘宫里,在我看来,她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人,也是这皇宫里唯一一个跟我有些交集的主子了。可是,娘娘拒绝了我,我至今还有些遗憾,只可惜我们没有主仆的缘分。

  我也没想到,最后我被选到皇后娘娘宫里负责洒扫,直至一步步走到今天,我都没再离开过皇后。

  我从没有背叛过皇后,她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主子。

  我的确从没有背叛过皇后,她也确实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主子,但我想,我们也只能是主仆,而不会有多余的情分。我做好了一个心腹宫女该做的事,皇后也给了我应该得到的,除此之外,也就不剩什么了。

  端妃娘娘一直是一个不错的的人,不论是做主子还是做妃子,但她并没有在这皇宫里笑到最后。

  刚开始我怀疑过,也许是皇后动的手脚,但那时她的身边已经没有比我更亲近的人了,皇后不可能绕过我去做什么,更不会做了什么而我却一无所知。

  端妃是真的抑郁而终,我查了很久,原因是那个难产去世的贤妃。

  说到贤妃,现今这宫里怕是没几个人知道了,她本就入宫得晚,去的又早,但是说到她的儿子,想必谁也不会陌生。贤妃是在生孩子时难产死的,她生下的正是先帝最宠爱的六皇子,也就是那个幼时被称作“神童”,后来却耽于男色的北冥墨痕。

  可惜的是,即便为先帝所爱,贤妃却红颜薄命,她的儿子与她的命运相差无几,年纪轻轻便遇刺身亡。六皇子死后,先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加上北方蛮夷入侵,百姓流离失所,先帝更是心力交瘁,没多久便驾崩了。

  可笑的是,六皇子北冥墨痕这短短一生毫无建树,他死后先帝却要给他追封为王,封的还是“端”王!

  一个玩弄男宠的皇子,他的品行谈何端庄?更何况,在我心里,他根本不配跟那个美丽的女人分享这高尚的称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贤妃的儿子已经死了。

  当年我没能阻止端妃娘娘的离开,后来得以成功地保护她的儿子平安长大,直至封疆称王,端妃娘娘大概也能安息了吧。

  时间回到北冥墨痕刚穿越到北冥国来的时候,这一天季墨痕躺在摇篮里,等着丑女士时不时过来拍一拍、摸一摸、换换尿布、喂喂奶。看着挺轻松的,这样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毕竟这孱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曾经生龙活虎,一点也闲不住的成年男性的灵魂。

  据季墨痕多日观察,他除了知道自己穿成一个富家小少爷之外,对这个世界可谓一无所知。

  首先——也是最大的障碍——语言不通。季墨痕不止一次想,幸好是穿在婴儿身上,万一是个成年人,结果突然间不会说话了,那样的后果简直不敢想。

  其次是文字不通,看墙上的字画就知道了,季墨痕一开始以为那是某大师亲笔所书的符咒呢!也难怪,这里的人或许也有爱好狂草的吧。虽然现在季墨痕还是个初生的孩子,但这也意味着,将来,他要以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孩子的身体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从头开始学习。

  好坏各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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