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赶人

　　至了宫门前，遣婢子通报，也不等回应，径直向内走去，这永福虽比不上樱瞳豪华，却胜在幽静，住在这样的地儿，也不知莞贵嫔是怎样的人儿。

　　莞贵嫔正沉浸于书卷中，忽闻身边一阵躁动，颦眉抬眸，却见一人款款立于眼前，原是那德妃，置书卷于桌上，起身行至人前，欠身唱礼，“妾身予德妃娘娘安。”

　　心中暗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宛蝶幽欠身落座，不出声，只是将面前的人儿打量一番，若单说模样，跟自己比不得，不过通身的气质倒是难见，浑身的书卷气胜于她人。

　　蒲扇徐徐摇着，“起来吧。”

　　白子衿款款起身，也不敢落座，只陪着站，轻启朱唇，音色悦耳，垂眉言，“谢德妃娘娘。”恭顺地站在一侧，面色平静如常。

　　“你也坐吧，这儿是你的永福，本宫只是个客人而已。”看着她的举止，倒是个知礼的妙人儿，不过人心难测，谁知她真正是个怎样的人儿，至少表面上无害。

　　“本宫听闻帝君近日一直留宿贵嫔这儿，因此特意来看看是怎样的妙人儿引得帝君夜夜流连。”桃花眸盈满笑意，冷冷开口。

　　白子衿心中一惊，果然还是来了……垂眉，神色温顺，“娘娘说笑了，妾的姿色怎能和娘娘的相比，妾不过是蒲柳之姿罢了。”

　　这天气本就闷热，聆了这话，却似在冰窖中冷的直入骨髓。

　　在这深宫，地位比你高的，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让你万劫不复，我只能更加小心翼翼以自保。

　　宛蝶幽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儿，笑意少了几分。“你不必惧本宫，也不必恭维。”放下手中蒲扇，端起案上茶盏，浅酌。

　　“本宫原以为莞贵嫔该是个倾国倾城的人儿，”轻声叹气：“可惜啊，本宫高看了……”

　　白子衿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粉面低垂，淡淡一笑，似春风温和拂过脸颊，轻啜一口，言，“妾不过是喜爱书籍，幼时家父常带着妾翻阅古籍，继而染了分书香气，幸得皇上赏识罢了，怎及娘娘国色。”

　　言罢，唤了婢子拿书卷来，葱指拂过，一抹淡雅的笑留在嘴角，添言，“娘娘若是感兴趣，妾幸得几卷孤本，可赠与娘娘，虽不及珠宝珍贵，却也是妾的一份心意。”

　　面前的人儿清丽淡雅，在三千佳丽的宫阙中算是难得的。

　　“既然你喜爱书籍，就自己留着吧，孤本可是难得，本宫受不起。”眸中几丝嘲讽，唇角笑意仍在，少了些真心。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几缕金色阳光从窗子透进来，洒在地面上，心中少了几分兴味。

　　白子衿闻言，只得放下书卷，面上的笑容不变，忽略了她眼中的嘲讽。见她目光投向了窗外，不觉已近黄昏，那云卷云舒，却添了一分倦意，言，“娘娘可是倦了？”

　　宛蝶幽伸出柔夷，沐浴在阳光下，温热的阳光却暖不了早已冰冷的内心，久居宫阙，吃醋争宠已成习惯。

　　聆音儿，柳眉微挑，“贵嫔，这是要赶人了？”

　　“罢了罢了，本宫就不惹贵嫔心烦了，先回了。”起身，拂了拂衣衫压出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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