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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远走尚海城!


  出城,一次次的作别。

  清朗的气候里,酝酿着沉闷忧伤的气息。

  离开蛮山城时,采彤最后一次给她的点头草浇水。

  “大小姐,我会照顾好这株小草,等您回来的时候,它肯定还好好的。”城门口的一个城卫兵朝着采彤开口道,小伙子脸上是长久风吹造成的皴红色,笑容憨憨的,说话时羞涩的不敢看采彤的眼睛,语气质朴而真诚。

  “谢谢你。”她何时会回来呢?

  这又不是21世纪的地球,要去哪里,飞机火车汽车客车随时出发随时抵达。动辄出一趟门就要月余的世界里,很多时候一次离开,就是一生的离别了。

  ……

  路过通往河边鱼贩摊的小路口,站满了小鱼贩们,每一个人都曾卖鱼给采彤,他们看着采彤的马车驶过,眼神里有很多很多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纯粹而又感伤的情绪。

  这些年里,他们对采彤这个病弱乖巧的大小姐,有着天然而真切的喜爱,他们看着采彤一点点长大,每次采彤过来买鱼时,像照看自己亲戚家孩子一般照看她,那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陈老爷的女儿,也因为这位大小姐出身尊贵,却毫不骄奢,甚至还很乖巧礼貌。

  赤脚莽汉看见采彤的马车,莽莽撞撞的上前一步,他还透着第一次见采彤时那股子蛮横气,但是面对采彤时,却依然不是不屑,而是尊重。

  “陈大小姐,这是我们昨天去捕的鱼,都是远河的稀有鱼,您路上带着吃吧。”赤脚莽汉不等采彤反应,就将鱼桶放在了马车前面马夫位上了。

  采彤朝着赤脚莽汉和鱼贩们摆了摆手,一时竟说不上一句话来——这些人,是这两年里她每天早晨的记忆,她爱吃鱼,总是来他们的摊位里挑肥拣瘦的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河鲜吃。

  很多阿姨伯伯还会专门给她留一些稀罕的东西,如同她没有到鱼贩摊来溜达,甚至会远道去陈府给她送去。

  这个虽然落后,却淳朴的世界里,独属于这个状态下,社会的温暖——是她最喜爱的人与人之间的氛围。

  当一队人马南下驶出一百多里地,马车外传来一阵人声,她撩开帘子去看——

  只见被行人踩踏出的路边上,不知何时立起了一块儿石碑,碑上书三个大字:医神碑。

  碑背面,密密麻麻刻载着陈兆在蛮山城内,做出的大大小小的贡献,某年某月如何如何……

  采彤抿着唇,突然一股浓愁萦绕在胸,难以压下——父亲一定是极其不舍离开这蛮山城的。

  就如同蛮山城内的人们,不舍得陈兆一般。

  而在这样的时刻,陈兆却要带着断臂的伤痛,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采彤依靠着车窗,望着马车外摇摇晃晃的树景天光,许久许久,才撤下车窗帘子……

  ……

  而在采彤一行行路漫漫之际,远方的各大城镇之间,也有了各色新闻传播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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