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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得意道:“少废话!去买几框鱼, 要大的,银子回来给你报销!”

  陈闲:“”

  陈闲:“你这是要开鱼塘啊!”

  一枚沉甸甸的银锭子从井底被抛了出来。

  陈闲摊开手掌, 银锭子不偏不倚落在手心里, **的,还带水珠, 他下意识往井底看, 毫不意外对上一对非常不友好的眼睛, 得意道:“不用等回来了, 现在就给你报销,要海鱼, 大黄鱼最好。”

  虽然摸不着头脑,陈闲却也没有多想, 拿着银子迷迷瞪瞪的走到大街上, 打听到卖大黄鱼的摊位后, 才恍然领悟:这非亲非故的, 我为啥非得给你卖鱼?!

  陈闲站在大街上, 瞪圆了眼睛着手里的银锭子, 表情怪异非常。

  算了,来都来了,不差这一趟腿儿。

  大黄鱼是海鱼,比淡水鱼贵了不止一星半点,得意给的银子加起来也就只够买两筐, 虽然不是自己的银子, 但是穷惯了, 衣都买不起的陈闲,花起来依旧觉得肉疼。

  依依不舍的付了钱,陈闲挑着商家友情赠送的担子,两头挂着盛满的鱼框,在鱼腥味的前呼后拥中,发出一声沉重悠长的叹息:“有钱人就是不拿钱当钱啊”

  陈闲前脚出门,后脚得意就从井里爬了出来。

  先是井沿上扒上两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然后是一个滴着水的黑毛脑袋冒出来的那种,要是放在晚上,活脱脱一个冤死鬼索命的开场。

  得意先去屋里换了件衣服,烘干头发,将先前整理的东西,需要带走的挨个收拾进白玉手镯的乾坤袋中后,走进柴房挑选树枝。

  北昆仑是一定要去的,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去了,该留下的,总归还要留下。

  陈闲挑着鱼回来,就看到得意在窗户的屋檐下面,有模有样的绑架子。

  沿着屋檐从东往西,已经竖着四五个捆好了的,墙角根处还放着不少粗细长短都差不多的木棍。

  得意捂住口鼻,眉头皱成个‘川’字,朝陈闲摆手,从指缝里透出的声音嗡里嗡气:“停!大兄弟你先别过来!”

  天气太热,鱼暴露在阳光底下,才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有臭味儿熏出来了。

  陈闲把担子一扔,道:“我一路扛回来都没说什么。你要的鱼你自己都嫌气味儿大,过分了啊!”

  得意依旧捂着口鼻,嗡里嗡气地解释:“不是”另一只手从袖口里摸出一根银针,往自己的穴位一扎,封住了味觉,这才放下手来,道:“好了好了,辛苦了大兄弟,喝口水吧。”

  陈闲看了看井口摆着的水桶,又看了眼得意脖子上扎着的那根被太阳照的熠熠闪光的银针,低头在打满补丁的袖口里翻了一阵,也抽出来一根银针,学着得意的样子,找准穴位扎了进去。

  微微的刺痛并不碍事,他深深吸一口气。

  啊,果然世界都清新了呢,连自己身上的鱼腥味儿也闻不到了。

  得意手脚麻利,动作很快,她绑好了最后一只架子,回过头来,发现陈闲还在黑衣人的尸体鱼两筐海鱼旁边站着没动,正半扬起头,一脸享受地做深呼吸。

  得意:“”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癖好。

  得意:“咳,那个,打扰一下,你喝不喝?再不喝以后大概都没有机会了。”

  大概是指井里的水,陈闲睁开眼睛,非常难以理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喝你泡过的水。”

  得意在一堆剩下的木棍中挑挑拣拣,选出来根偏细的,拿在手里掂了掂,似乎是觉得还可以,她走到其中一个鱼框边上,举起木棍狠狠戳进去,鱼骨碎裂的‘咔嚓’声与鱼肉被搅动摩擦的‘咕叽’声在耳边响起。

  陈闲面无表情的抿着嘴,看着得意的动作,一言不发。

  得意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照你这洁癖,岂不是要渴死了。”

  烂乎乎的生鱼肉沫粘在木棍上,与几片鱼鳞一起,混合着血丝被带了出来,又‘噗’地被捣进去。

  陈闲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闭目不见,身前就被放了另一篓大黄鱼。

  最上面的几条鱼眼睛浑浊不堪,突兀地暴露在空气中,干干瘪瘪。

  陈闲面色发青。

  得意又递过去一把剪刀:“吃过鱼干吗?剔鱼会吗?去头去骨,穿线吊到窗户下面的架子上。”

  陈闲道:“为什么要我帮忙。”

  得意将剪刀塞进他手里,继续兢兢业业地捣鱼,她晃了晃脑袋:“你自己说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你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闲:“”

  陈闲:“棉线呢?”

  “唔,”得意意识他看窗户那边。

  窗台上有一大团白白的东西。

  陈闲拎起鱼筐走的离得意远远的,跑到窗户下面开始拾掇鱼。

  他没有问为什么,反正归根结底不是农家乐就是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眼睁睁的看着得意把烂到狗都不吃的一筐鱼,拴上井绳,续进了井里。

  “你这是干嘛!”

  得意优哉游哉看他一眼,一本正经道:“飞鸟归林,游鱼归海,这里是洛阳,没有海,我把他们水葬”

  陈闲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

  我他妈差点就信了!

  得意朝他嘿嘿一乐:“好吧,其实是地底下比较凉,我把他们存着”

  “行了行了,”陈闲摆了摆沾满鱼鳞鱼血的手,不耐烦地道:“不想说算了,没兴趣听,肯定又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大门派里出来的,就爱整这一套。”

  得意挑了挑眉,道:“自己智商不够怨世界咯?”

  陈闲:“这要是换在以前,我早动手了。”

  得意:“动手?你动什么手,你还想打我不成,是谁说自己不打女人来着?”

  陈闲笑了笑,一口大白牙差点晃瞎了得意的狗眼:“我不打你,但是我可以把你扔出去。”

  得意笑的宛如阳春三月里灿烂的桃花:“那我就跟师姐告状,你永远也别想抱上我师姐的大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过,修仙之人不仅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做起事情来也干的飞快,没多大一会儿便弄完了。

  得意将井口用草席盖的严严实实,又加了个冰诀,蹲下去用手按了按,感觉差不多了,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把不存在的汗,道:“我这边好了,你好了吗?陈大手?”

  陈闲看着自己沾满鱼鳞的手,无比庆幸自己现在闻不到味道,他觉得,十天半个月之内,这双手的鱼腥味是去不掉了。

  得意踢了踢先前那捅装满水的木桶,道:“给你备着呢,赶紧洗洗手,那边的死人还等着你扛他出去。”

  黑衣人的脸色已经趋近灰白了,陈闲夹着他,这回两人聪明的没有走大街,直接御剑而起,用最短的路程在空中出了城。

  城外有个乱葬岗,葬着的都是一些病死饿死的乞丐,与一些不知道名姓的人。

  常年有野狗孤狼出没在此,饿的时候,时不时过来刨具新鲜的人尸,他们只管吃不管埋,久而久之白骨遍地,远远看去,零星的白色遍布在荒凉的土地上,瘆得人心慌。

  陈闲在乱葬岗中找了块不大不小,没有尸骨的空地,便拿着吧铁锨吭哧吭哧开始刨土。

  一旁是被搁在地上的黑衣人。

  得意坐在块歪倒的无名大石碑上,目无焦距地面朝着夕阳发呆。

  几只乌鸦并排停留在高高的枯树枝上,歪着头,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得意被盯地心烦,随手捡起手边的一颗白白的颅骨丢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颅骨撞到树干落到地面的石碑上,跌碎成好几片。

  乌鸦大声叫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有阴凉的等吹过,枯黄的野草随风晃动,残阳如血。

  同一时刻,洛阳城。

  几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落在得意的院子里。

  辅一落地,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顿了一下。

  为首的黑衣人披着张黑色金纹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狼牙面具从没有被遮住的下半张脸露出来。

  他屏住呼吸,手腕翻转间,指尖一根银针一闪而过,再一翻手,银针消失。

  为首的黑衣人将胳膊背到身后,脊背挺的笔直,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黑衣人道:“禀教主,他们好像在晒鱼!”

  话落,他被一袖子甩到地上,滚了好几滚。

  “废话!用你说!”

  方才那名黑衣人旁边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抹了把鼻子,向前一步道:“教主息怒,十四死后确实被带到了这里,您请看,”说着,他走到旁边,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拔开**塞,倒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来,粉末落到地上,突然变成了一种奇异的蓝色液体,水一样扩散延伸开去,最终定格成一个人体躺在那里的形状:“这是出任务前十四服用的合气散,人死后从血管中渗透出来,一直沉入地下,无色无味,非常难以察觉,只有合气引才能将其引出来,十四的尸体应该是在这里被存放过。”

  为首的黑衣人大手一挥:“屋里搜!”

  “是!”几个人领命,争先恐后向屋里奔去。

  经过晒鱼的杆时,不约而同的闭上眼睛,加快身形冲进了屋里。

  “快快快!银针借我一根,出门匆忙忘记带了!”一名黑衣人对另一名忙着往自己脖子上扎针的黑衣人道。

  一阵‘乒乓轰隆’的摔打声,屋内被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被称作教主的黑衣人面色阴沉地打量着一干下属,目光阴翳,他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道:“给我把这晒鱼的架子砸了!”

  众人齐齐抱拳领命:“是!”

  看着狼藉的院子,教主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扬眉吐气的感觉,心里舒服了,这才带着手下,如来时一样,消无声息地离开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得意,自然不知道家已经被砸了。

  她正与陈闲一前一后地走在林间的小路上,身后飘飘荡荡地跟着一只饿死鬼。

  是从乱葬岗跟着出来的。

  那种鬼地方,没有几只鬼得意倒觉得奇怪了。

  得意不在意,陈闲也不怎么在意。

  一只小鬼而已,道行太浅,估计是刚死不久,又饿的惨了,才会看到个生人不管不顾的跟出来,这种小鬼,最多蹭些别人家烧纸的黑灰,稍微胆子大一些的,它都奈何不了人家。

  况且很快它就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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