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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南音没想到被刘婵给出卖了。

  时荏苒陪着她等了快一个时候,才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刘婵,今天不会来了,是我拜托她的,因为我有话要跟你……”

  他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倪南音立刻掏出了手机,给刘婵打电话。

  “你干吗呀?”倪南音质问。

  “对不起,对不起。”刘婵连声道歉后说:“南音,时荏苒很好的,长相不错,人又温柔,我真的是觉得你们很般配,才这样做的。”

  时荏苒是隔壁班的大学霸,几乎次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

  倪南音和他的交集不算多也不少,不过,仅限于学习上的交流。

  对他这个人,实际上没什么了解的。

  而且,关于谈恋爱,她从来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倪南音有些着急,拒绝的话说出来会让人特别尴尬。

  她很是埋怨刘婵,可埋怨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不是嘛!

  她挂了电话,用很忧愁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孩。

  时荏苒的后背顿时一紧。

  倪南音假装镇定地说:“哦,刘婵说她有事儿,她不来,我就回家了。”

  可她才走出去了几步,就被时荏苒挡住了去路。

  他说:“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好歹也是同学一场,你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听不听的结果都一样的。”倪南音抬了头,很认真地说。

  时荏苒苦笑:“你都还没听呢!怎么就知道不会被我打动呢?”

  “我们是同学。”倪南音强调。

  “我也没说我说完了我们就不是同学了,你听我说,我说完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们都还是同学。”

  这话肯定是唬人的了。

  人都是这样,大度的话都会说,但实际上谁都是小气的,最爱的是自己。

  倪南音眨巴了下眼睛。

  时荏苒看着她的睫毛一开一合,把落日的余晖都眨碎了。

  “我不说多,我就说两句话。”

  他的声音很温柔,加上他温文尔雅的形象,眉眼一搭,像是有多委屈似的,确实让倪南音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回神了。

  桥边,一辆黑色的汽车“嘎”的一下,停了下来。

  驾驶座旁的车窗落下,陈秋的脸露了出来。

  他指了指后头说:“愣着干吗呢小六?快上车。”

  时荏苒小声地问:“这是谁啊?”

  陈秋听见了,瞪着眼睛道:“我是她哥。”

  又冲倪南音喝:“小六,还不快点上来!磨蹭什么呢!”

  倪南音“哦”了一声,冲时荏苒挥了挥手,“拜拜。”

  时荏苒也挥了下手,虽然笑的很难看,但他心里想,反正他也是要去北京的,有志者事竟成。

  好的姑娘,怎么可能一追就上手了。

  一打开后面的车门,其实倪南音就有点后悔了。

  眼前是一幅什么景象知道吗?

  汽车的后座原本已经坐了三个人,现在小结巴和陈珏基本上抱在了一起,才挤出了一点点的空隙。

  而且她还得挨着林三籁坐。

  车门都已经打开了,又不能不上。

  倪南音将将坐好,陈秋便发动了汽车,还特别嘴欠地道:“我说小六,不是吧,你今儿请假就是为了跟那个小子约会啊!看他那土样,还没有哥哥长得帅。”

  高三刚毕业的学生,肯定没法和社会青年比。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

  即使都穿着运动服,那也是不一样的画风。

  更何况,倪南音对陈秋的审美一向不能苟同,要不是衣服上带了条狗链子,要不就是衣服上都是骷髅头。

  当然,最看不惯的还是他脖子上的蝎子纹身。

  像小结巴、二愣子和陈珏,纹身都纹在了手臂上。

  林三籁有没有纹身就不知道了,反正露出来的地方是干干净净的。

  总之,最奇葩的就是陈秋了。

  倪南音没有接腔,显然一点都都不想谈论刚刚的事情。

  陈秋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们老大的神色,没再说话。

  反正他已经知难而退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老大怎么想。

  林三籁也没怎么想,很烦躁地又往小结巴那里挤了挤。

  真的很挤了,林三籁和倪南音的中间还有一条缝隙。

  小结巴快被挤哭了,最后干脆坐在了陈珏的腿上。

  这一路上,幸好没碰上交警。

  ——

  日子一晃又两个星期过去,林三籁的左臂早就消了肿,伤疤也掉了痂,但是伤痕还在。

  这段时间里,林三籁和老倪的关系越变越好。倪南音思前想后也想不到原因,直到有一天,老倪拉着二胡,他弹着中阮,合奏了一曲《状元府》。

  倪南音惊呆了,两个人合奏完了,她还大张着嘴。

  老倪举着杯子又和林三籁喝酒。

  倪南音好容易回神,一把夺过了老倪手里的酒杯。

  杯盏里的酒一晃,洒在了林三籁的腿上。

  白色的酒液顺着他的腿流在了地上。

  倪南音撇嘴,冲他飞去了一记眼刀。

  说来很奇怪的,他使的的眼色,她总是能懂;她飞过去的眼刀,他也不是不懂。

  林三籁一口喝完了杯盏里的酒,站起来说:“叔叔,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

  “倪倪送送。”老倪挥着大手说。

  “有什么好送的,就在隔壁。”

  嘟囔的时候,倪南音还是跟了出去。

  她一直都觉得中阮这个乐器萌萌哒,琴上的两个洞特别像眼睛,下面还有一个嘴巴,很喜感。

  试想,流氓头子|弹中阮,这画面简直是百分百不协调。

  可人家弹得真的不错。

  好奇心起,问他:“你为什么学中阮?”

  林三籁一手斜插着口袋,一手拎着琴,酷酷地说:“上学的时候学校乐团里就中阮学的人少,容易获得表演机会,而且学起来简单,中考还可以加分。”

  倪南音又惊呆了,原来流氓头子也和她一样,曾经为中考忧心过。

  真想问一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流氓的。

  世界上的职业有那么多,干吗非得以打架为生呢!

  还有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

  瞥一瞥他乌黑的眼睛,终究没问。

  有些人即使熟识,也不敢去真正的了解。

  第一个月的工资是七月二十号发的,真的发了四千块。

  倪南音还是头一回自己挣到了那么多钱。

  别提有多开心了。

  还了“流氓头子”六百七十块,心情一下子变得超级不美丽。

  “流氓头子”拿着她还的钱,请唱K。

  四人打牌小组欢呼不已。

  Ktv,倪南音长这么大,就去过一次。

  还是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晚上,班主任做东,全班人一起。

  那天晚上,扭扭唱唱,疯的不成样子。

  可今天,她很拘谨。

  那些流氓的身边各坐了一个陪酒的美女,一个一个全都穿着低胸装,一笑的时候,感觉粉底都会掉一地。

  她身边也坐了一个,当然不是美女,是个陪酒的帅哥。

  他和她做自我介绍,“我叫阿飞!不瞒你说,你是我陪过的最年轻漂亮的小姐了。”

  倪南音很尴尬地笑。

  做了十七年的乖孩子,她也想不乖一次,但她也得会啊。

  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就说:“你自己玩吧,别管我。”

  阿飞笑,用红酒混合了雪碧,又加上了一枚话梅,递到她的面前,“加了雪碧,度数很低的,你尝尝。”

  “谢谢!”倪南音浅尝了一点儿,喝起来真的像果汁一样。

  话题算是打开了,阿飞问她多大,还问她是不是刚出社会。

  倪南音有的答,有的不答,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

  酒已经不需要他劝,她觉得好喝,就多喝了几杯。

  四人打牌小组,到了这里,个个都成了赌神,摇骰子的摇骰子,猜大小的猜大小,和身边的美女哄哄闹闹。

  陪林三籁喝酒的雪姑娘在进来之前,就得到了嘱咐,不可以碰他。

  没见着人的时候还想,谁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还不让姑奶奶碰,不碰出来玩个屁啊。不过,还真是巴不得,干一行不爱一行,谁要没事儿主动碰那些臭男人呢!

  可进去了一看,大概知道原因了。

  人很年轻,长的帅,戴着名牌的腕表,眉眼清冷的要命。

  长的好又有钱的男人,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这样的男人啊,确实得主动去碰一碰。

  万一对上了眼儿,说不得,她就能脱离“苦海”了。

  于是给他倒酒的时候,腰一弯再弯,胸前的呼之欲出都快要爆出来了。

  雪姑娘的小动作不断,坐在他们对面的倪南音一眼就看见了,她很鄙夷地撇了脸,装作没看见。

  反正,流氓不都是那样。

  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大胆了,身子越挨越近,一股子呛人的香粉味道,呛的他几乎不能呼吸。

  林三籁伸手去端酒杯,那个女人故意拿了酒瓶,“帅哥,我再给你满上。”

  温热的手背故意撞了过来,林三籁条件反射似地站了起来,他忍不下去了,大步走到了倪南音的跟前,一扯她的手,把她扯了出去。

  倪南音刚刚喝出点感觉来,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想要飞起来,她不快地说:“你干什么啊?”

  “干你。”一回头,林三籁的双眼露出了凶光。

  “咯。”倪南音吓得一抽,打了个酒嗝。

  她不敢和他对视,任由他像扯着一只小狗一样,把她从KTV里扯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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